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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路2:1-14
講題:顯於卑微中的平安

願恩惠、平安從我們的父上帝並我主耶穌基督歸於你們!

今天是聖誕前夕(Christmas Eve),我們也習慣稱之為平安夜。這個表達不僅是使用了聖經中論到基督/彌賽亞是和平之君(賽9:6)、「必作我們的平安」(彌5:5),同時也反映了華人群體對平安的渴望。然而隨著時空變化,社會變遷,現代社會逐漸是以「我能夠做什麼?」取代「我應該做什麼?」。在尋求所渴望的「平安」一事上,也從過去「我應該做/不做什麼,才會平安?」逐漸轉變為「我還可以做什麼讓自己更有平安?」逐漸地,「我能夠」成為主流思維,而那些「不能」、「沒有辦法」等等,都被清掃進垃圾桶,全被貼上「消極」、「負面」的標籤。在這個鼓吹「正面、積極思考」不遺餘力的世代,這段我們已經耳熟能詳的基督降生敘事到底要向我們說什麼?

路加一開始描寫了故事發生的情境—「當那些日子,凱撒奧古斯都有旨意下來,叫天下人民都報名上冊。這是居里紐做敘利亞巡撫的時候,頭一次行報名上冊的事。」(v.1-2)這是一個巨大的帝國剛建立不久的時刻,也是帝國元首展示「他能夠」的時刻。凱撒奧古斯都下旨命令全帝國的百姓「各歸各城,報名上冊」,他不只是要掌握全國百姓的狀態,他也藉此宣示「我,能夠建立並治理如此龐大的帝國」。

生活在帝國之中,百姓必須遵從皇帝的旨意。而約瑟和已經訂婚的未婚妻馬利亞,也一同由加利利的拿撒勒回到「故鄉」伯利恆。稱之為故鄉未必合適,因為那只是祖先的家鄉,約瑟和馬利亞可能從來沒有回去過。路加特別強調伯利恆是「大衛的城」,對我們而言,這實在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大衛是在伯利恆出生、成長,稱之為「大衛的城」有何不可?但是如果我們仔查考舊約經文,「大衛的城」在舊約中一共出現七次,但從來沒有被用來指伯利恆,七次都是指耶路撒冷。換句話說,路加用了一個舊約中的詞彙:「大衛的城」,但卻不是依循舊約的用法(指耶路撒冷),而是指向大衛出生及成長的伯利恆。他的用意是什麼?甚至在v.10-12天使向牧羊人傳報信息中也說:「因今天在大衛的城裡,為你們生了救主。」(v.11)路加將「大衛的城」賦予新的用法,正是要表明這位降生於伯利恆的耶穌,祂不僅是大衛的子孫,並且祂乃是與這個巨大的帝國,以及帝國所擁有的能力和企圖完全對立的那一位。伯利恆,大衛的城,從來就不是任何權勢匯集的所在,無論是政治、經濟、宗教或軍事…等。在這個巨大的帝國之中,它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偏鄉村落。而它也是「不能」、「沒有辦法」的象徵。正如當約瑟和馬利亞抵達伯利恆時,他們去投靠親友,但是親友的住所空間有限,連客房都不敷使用,他們只能將所生的頭胎兒子,「用布包起來,放在馬槽裡」。是的,伯利恆如此渺小卑微的地方,和凱撒奧古斯都所建立及治理的羅馬帝國相比,更顯得微不足道。而在伯利恆這個小地方,仍然也有不為人所注意,甚至是被忽略、遺忘的角落,例如:馬槽。

如果說伯利恆和龐大的羅馬帝國構成強烈的對比,那野地和伯利恆即使對比沒那麼顯著,至少也提醒我們「不能」或「沒有辦法」,仍然有程度上的差異。「野地」,一個籠統廣泛的名詞,我們甚至說不出具體的位置,連地名都沒有。伯利恆即使渺小、微不足道,但至少還有名字。野地,卻是什麼都談不上,當然也不會有人居住,只有放牧羊群的牧羊人因為謀生的需要,而停駐在那裡。牧羊人從來都不是被人重視的群體,他們日復一日地放牧羊群,只求獲得溫飽。然而,就在這晚,主的使者降臨,主的榮光四面照耀,他們聽到從天而來的大喜信息—「今天在大衛的城裡,為你們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你們要看見一個嬰孩,包著布,臥在馬槽裡,那就是記號了。」(v.11-12)當他們聽見天使傳報的信息之後,並不是往大衛的城耶路撒冷,去找用布包著,臥在馬槽中的嬰孩,而是「我們往伯利恆,看看所成的事,就是主所指示我們的。」(v.15)這再次提醒我,這位生在「大衛的城」中的救主基督,祂不是要以任何人所看重的權力、勢力或能力實施祂的拯救。祂如同大衛生於伯利恆,祂也和大衛一樣在耶路撒冷完成其使命。但祂卻不是像大衛以武力征服耶路撒冷,而是在耶路撒冷忍受人間權勢的審判,受苦、受死,並且從死裡復活。耶穌基督,和平的君王,祂不是憑藉自己的出身、血統或任何祂所能夠做的拯救我們,建立上帝的國。相反地,祂乃是捨棄祂的大能、榮光、權柄,真實地死去,並從死裡復活。不僅勝過一切可見的權勢,更勝過連帝國也無法抵抗的權勢—死亡。因為祂名叫耶穌,因祂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中拯救出來,祂就是上帝所預告、所應許的掌權者。然而,祂不是如凱撒奧古斯都那樣,以權勢能力管轄,展示「祂能夠」,而是扶持眷顧那不能的、卑微的,「施憐憫直到永遠。」(路1:55)

親愛的弟兄姊妹,在這個不斷鼓吹「我們能夠」、「我們可以做的到」,凡是以績效衡量的時代,基督降生的福音是多麼格格不入。在祂的時代,不僅祂的降生,也包括祂的工作、受苦、受死,都和那個龐大的帝國截然對立。那個自認「我可以」、「我能夠」的帝國現今何在呢?是的,羅馬帝國曾經不可一世,但終究還是消亡。然而代表帝國思維的「我可以」、「我能夠」卻從來未曾離開,它仍舊籠罩世界,它繼續吸引我們,影響我們,甚至是主宰我們。然而,這位生於伯利恆,臥在馬槽中,看似無能為力,卑微渺小的嬰孩,正是上主為我們所預備的救主,祂不僅是要救我們脫離罪惡的轄制,祂也要救我們脫離這個凡是要倚靠自己的「能」、「可以做的到」的世代。因為我們的保障、平安、喜樂,乃至於一切,都不在於「我們應該做什麼」或是「我們能夠做什麼」,乃在於這位為我們而生的主耶穌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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