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a Theologian of the Cross

親愛的普牧師：平安！
明天是你的生日，首先要祝你生日快樂！

其次，要說抱歉，因為去年沒寫生日卡片給你。不是忘記（你的生日我記在Google Calendar中），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寫。原本希望去年六月可以畢業，但仍然是功敗垂成，也就無顏告訴你這個糟糕的消息，雖然我知道你一定還是會鼓勵並安慰我。今年我終於可以寫生日卡給你，不僅我已經順利完成論文，取得學位，更重要的是，這一切，特別是去年六月到今年五月之間，我真是經歷三一上主的信實與豐富。一切就從去年六月說起。

其實，去年六月就是博士就讀年限到期。五月去香港見羅博士時，我認為終點應該就是「無法完成」博士學位，不過羅博士告訴我可以申請「因特殊需要展延」，並且也願意支持我展延，以完成博士論文。因此，回台後立刻進行申請，並獲得核准。但核准展延是一回事，能不能突破論文研究瓶頸是另一回事。當時論文進度已經有第二至五章，導論也開始進行，唯獨關於路德三一創造神學的建構（第六章）一直處於瓶頸中。十月初，柯安得牧師告知院長和我，他們家將要結束在台服事，返回芬蘭（主要是為了就近陪伴父母）。換句話說，2019年春學期的課程安排需要重新調度，特別是原本安排他負責的「路德神學研討II」。經過一個多月的徵詢和討論，最後決定由我負責神碩的「路德神學研討II」，再加上道碩的「系統神學II」和「路德神學導論」。雖然說這是十月初就有所心理預備之事，但這還是極為艱難的挑戰，尤其是論文的最終瓶頸還有待努力。

隨著2018年進入尾聲，論文瓶頸還是沒有具體突破，我就約了柯牧師討論，看看能否有所進展。雖然他並未直接針對論點給予意見，但是他提供寫作的建議方向和注意事項，仍然給予我極大的幫助。同時我也根據這些建議，硬著頭皮嘗試寫出第六章。今年元月，我代表學院參加芬蘭差會在香港為合作夥伴所舉行的訓練研習，研習結束後，我多留一天去見羅博士，討論關於論文第六章的內容。原本覺得可能會需要大修，但出乎意外地，羅博士只針對一些部分提出修正建議，然後就要我注意論文初稿繳交期限。換句話說，論文初稿獲得羅博士的認可。二月十四日趕在期限內繳交論文初稿，也確定second reader是李廣生牧師，並安排了三月廿九日為模擬答辯(preliminary defense)。面對三月廿九日的模擬答辯，其實格外緊張。當中李牧師提到幾個需要進一步釐清的要點，而且他也鉅細靡遺地針對論文本文和註腳，提供相當詳盡的修訂建議。

通過模擬答辯後，隨之而來就是密集地進行論文修訂。四月廿五日再度飛往香港，親自呈交論文修訂稿(final form)，同時也處理畢業相關的事宜。感覺畢業靠近不少，雖然還有論文答辯等在前頭。

而三到四月之間，我也開始三門課的生涯，特別是神研所的「路德神學研討II」。寒假中，安排課程計畫時，我心中所浮現的無非是2005-2006年你教導「路德神學研討III ＆IV」的方式。當然因為神研所課程的局部調整，所以課程名稱也隨之調整，不過，主要的方向和目標是一致的。而這門課因為是延續上學期柯牧師的「路德神學研討I」，所以就是沿用柯牧師已經安排的架構，但是在閱讀進度方面，我則是沿用你當年的作法：以路德著作為主，同時我也加入了自己的嘗試：學術專文研讀。此外，我也把論文研究（未經驗證的）「成果」，例如「兩種神聖」和「三一」納入課程計畫當中。總算編製出一份我也不確定有沒有可能達成的教學計劃。

來到五月，除了三門課戰戰兢兢地進行之外，另外就是論文答辯日期確定為五月廿四日，校外opponent由葉泰昌博士擔任。以及5月13-20日前往芬蘭，參加芬蘭差會的全球夥伴諮詢會議及差會成立160週年的慶祝大會。論文答辯前一週前往芬蘭參加會議，其實是興奮又緊張。一方面，可以前往這個和學院及總會淵源極深的國家，並見到柯牧師和認識的差會同工，其實很令人興奮；另一方面，即將到來的論文答辯該如何預備，又是令人十分緊張。完成芬蘭行之後，回台隔天(05/21)則是由我主禮學院聖餐崇拜，當天還有香港信義會教牧同工參訪團（近八十人）參加。其實也顧不得有無時差，兩天後，五月廿三日就搭機前往香港，預備面對隔天的答辯。老實說，自己真的很沒有把握。

五月廿四日，下午兩點正式進行答辯。有點意外的是，葉泰昌博士對我的論文內容沒有太多質疑之處，而所提出要釐清的問題，基本上也是我所熟稔的部分。完成答辯後，等候委員會討論的時間，雖然不至於太過緊張，但還是如同等待宣判一般。終於等到宣布答辯結果，主席宣布結果為「答辯通過，內容無須修改。(pass with merit)部分標題修正即可。」聽到時，我實在有點錯愕，因為原本盤算的是如何能在一週內修改完畢。

答辯隔天返台，同時當天是學院的第一梯次招生，也謝謝各位老師的祝賀。禮拜天(05/26)晚上，趕緊寫mail告訴普師母這個好消息。05/30完成誌謝，將所有內容整合成一個檔案，然後送印一份，預備呈交給教務處。六月一日，我們家一起前往香港參加畢業典禮。六月二日下午4:00，畢業典禮開始。隨著教授團進場、就座，直到頒發學位唱名（我是全體畢業生倒數第二位），上台由教務長為我披上學位帶，院長授予證書（封套），回座。我終於覺得自己真的畢業了。

六月三日上午，我們全家上山，到校呈交論文，並歸還學位袍，完成一切手續後，取得畢業證書。我總算確定畢業了。

其實，在通過答辯時，第一時間就想趕快告訴你。不過，我還是保留到謝這張生日卡時，因為對你說再多的謝謝都是不夠的。誌謝的結尾是關於你一路以來的幫助，容許我重抄一次：

最後，要特別感謝與紀念已安息主懷的恩師普愛民牧師(Rev.  Dr.  Armin Buchholz, 1961-2013)。他不僅在我修讀道碩與神碩期間，為我建立良好的路德神學基礎，帶領我進入路德研究的領域，鼓勵我繼續投身其中；同時，他對華人信義宗神學教育的熱忱，以及對基督真誠無偽的信靠與倚賴，也是上主所賜與我的寶貴禮物與榜樣，尤其是在這十年中當我陷入低谷時，所提供的安慰與鼓勵。

畢業典禮之後，其實還有一件待辦之事：路德神學研討II的最後一次上課。其實，這門課上到後來我也有點混亂，畢竟三門課和論文答辯全攪在一起。所以，算是抱著贖罪的心情，讓同學們表達有關這學期的心得，包括：有所學習之處、尚有疑問之處、有所獲得之處和尚待克服之處。我也嘗試使用便利貼，讓同學們簡單寫下，然後分享。頗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們相當一致地認為這學期的重要收穫是關於路德著作的研讀。其實，雖然我認為路德著作的研讀是基本功夫，但是要在這門課塞進不少路德著作，尤其超過一半是英文版Luther's Works，對他們而言，仍是不小的壓力，而且我所指定的範圍又有將近一半不是常被使用的路德著作。當然我並不認為自己的安排和進行是成功的，不過，能夠讓他們經歷到親自與路德對（ㄅㄛˊ）話（ㄉㄡˋ），我相信這也是你當年所要做的事。

有人問我，用十年完成博士論文之後，想做些什麼？我說今年是路德大小問答問世490週年，我希望十年後的2029年能夠寫出一本有關路德大小問答的書。雖然已經有Dr. Timothy J. Wengert的大作在前，但我還是希望以華人角度提供一個相關著述。另外，我也想把擴大自己的路德研究領域，特別是一些比較少碰觸的題材或路德著作。希望未來每年的生日卡片中，都可以跟你分享一些進度。

除了我自己以外，你應該也想知道雯靜、心詠和心諒的近況。雯靜今年帶國三班，五月下旬會考結束後，她也可以暫時喘口氣。心詠去年參加德語 A2檢定，沒有通過。今年五月捲土重來，終於順利通過。六月二日畢業典禮後，見到信神副院長戴浩輝博士時，他一開始就用德文問她，還好心詠也還能用德語回答。隔天上山，先去拜見羅博士，羅博士得知她正在修讀德語，也贈送她一本漢德辭典。希望她的德語可以好好保持與進步。心諒這一年來則是開始嘗試經營自己的Youtube頻道，主要是作曲及用軟體錄製後，上傳至Youtube，頗為自得其樂。

最後，還是要對你說：「謝謝！」沒有你帶領我進入路德研究的領域，給予我紮實的路德著作研讀訓練，以及許多的鼓勵與安慰，我實在難以想像如何能走到完成論文並通過答辯。再說一次「謝謝」，也是不夠。雖然，你已經無法親耳聽見。

你的學生與朋友

冠賢

14-06-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