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a Theologian of the Cross

今天(07/24)是恩師普愛民牧師(Rev. Dr. Armin Buchholz, 1961-2013)安息主懷的日子。去年七月廿五日，接到宋安娜教士的來信，得知普牧師於家中安息的消息。當時的心情很複雜：意外但又平靜，哀傷卻又感恩。

回想起2012年11月上旬，那時我正在Wittenberg參加路德神學研討會，趁著地利之便，我在住宿處撥打電話給普牧師，可惜沒有聯絡上，隔天我寄了明信片給他們，上面也提到我離開德國的日期和住宿處電話，希望能和普牧師聯絡上，可是直到離開德國時，都還是沒聯絡。當時想到的是普牧師和師母應該都忙，所以無暇聯繫。但是當我離開德國，在阿姆斯特丹機場等候轉機回台時，在機場收到令我震驚的e-mail，得知普牧師發現腦部有腫瘤，預計12月份動手術。而我在德國的期間，正是他住院檢查以及等候手術安排的時刻。

回台後，只能透過宋教士得知普牧師的手術結果及後續治療情況。每天的家庭代禱中，總是為普牧師的病況與復原代禱。接著為了神研所課程「路德神學研討II」的授課事宜，我鼓起勇氣撥打電話給普牧師，聽到他熟悉卻又略顯虛弱的聲音，我當下就哭了，然而他總是一如往常地先關心問候我的家人和學院師長同工們。當時他決定要以遠距方式為同學們上課，令我十分掙扎，一方面普牧師必須配合兩地時差（7小時），連續三週，每週四天，每天三小時授課，遠遠超出他的體力負荷；但另一方面，我又無法立刻找到可以接替的師資，並且我又很擔心如果請他休息，會對他是個額外的打擊。再幾經掙扎之下，我還是接受普牧師的決定，我們也協調出合適的時段，並提醒同學要適時提醒普牧師休息，以免他過度勞累。

2013年3月初，除了神研所課程之外，也持續和普牧師電話討論神碩應屆畢業生論文口試的預備與安排。當年的四位畢業生中，有兩位是由普牧師擔任指導教授，在此情況下，我建議由校內相關領域老師協助初稿的審閱，同時我也把每場口試建議的校外口試委員名單告訴普牧師，他信任我的安排，用著極為虛弱的聲音告訴我：「謝謝你的安排。」五月底，四場口試都順利結束，我特別打電話給普牧師告訴他這個好消息，電話中他的聲音更加虛弱，也無法久談，為了讓他有更多的時間休息，只得結束。而這也是最後一次和他說話了。

在普牧師紀念文集的封底內，我摘選了潘霍華在《牧養是場冒險》中的一段話：「已故者才是活人，活在地上的人則是邁向死亡。墓園是生命得勝的地方，與主同在的人在此安息。」是的，這是我在恩師安息主懷一年後，仍舊想說的。

2007年5月18日，我通過神碩論文口試的那天，恩師親手將賀卡交給我，以下是他親筆所寫下的：

Dear Erwin !

The words on this card are my sincere feeling, wish and advice to you today. Furthermore, I feel honored of having been your teacher and I greatly rejoyce in your achievements. You are the "first fruit" of all our labors in theGraduate School for Luther Studies, and it is exciting to think of you as future colleague in our CLS faculty. In fact, you will very soon become my sucessor in teaching Luther's Theology and Systematic Theology at the M. Div. level. And the greatest achievement of the teacher is, when the student surpasses his teacher! Trust me, you can make it!

I sincerely pray for God's blessings over you as you face new tasks and challenges in the near future! May HE always be your provider in all your needs.

Your teacher and friend 普愛民

七年後，這句"And the greatest achievement of the teacher is, when the student surpasses his teacher! Trust me, you can make it!"我只能說「力有未逮」，但我知道那位呼召恩師來台事奉的三一上主，必定會幫助我效法恩師一生跟隨基督的腳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