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香港」,所指是我從2009年到2019年之間,往返台港之間求學。
十年,佔我目前人生歲月的整整五分之一,也是最近的五分之一。十年的赴港求學,其實在香港停駐的總共時間應該大約180天上下吧!(未精算)相較於其他同樣到香港信神或其他神學院校求學或工作的友人而言,實在只能稱之為「偽」赴港求學。這總天數不算長的香港生活,其實也只限於幾個地區,初期在佐敦(半徑100公尺以內吧!),中期在道風山雲水堂,所以就較常出入大圍、沙田,外加旺角東,後期則是住宿學院,依舊是出入大圍、沙田、旺角東一帶。期間曾有幸蒙國安兄款待,蝸居於建道神學院半個月,也意外地對長洲港口一帶熟悉。然而,說這些無非是要證實我的香港經歷極其有限與片面。
十年,既然主要是為了攻讀學位,主要的收穫還是學術方面。除了論文主題:「路德的三一創造神學」之外,信神圖書館和旺角東的基道書樓也是對於研究與其他學術興趣多所助益之處。然而,在學術以外,和香港朋友的相處,開始更多關注香港的動態,則是另外一番收穫:雖然未曾親自見識過劏房,但是早期在佐敦的住宿經驗,稍稍能體會港民居住之大大不易;雖然未曾親眼目睹「麥難民」,但是不難理解他們的困境;即使沒到過佔中現場,也曾經「路過」金鐘,親眼目睹中學生下課後自動自發到場聲援,就著微弱光線寫功課。當然我自己也曾經從2014年9月29日到2015年9月28日,每天配戴黃絲帶,以微不足道的方式「撐香港」。或者更準確地說,撐這群在這十年之間給予我許多生命體驗的香港朋友或香港人。
今年五月廿一日,我負責主禮學院的聖餐崇拜,當天也有香港信義會教牧同工近八十人參加。當中,我特別把握機會向他們及香港的朋友們致謝,因為在香港時他們(雖然未必每位都認識)總是熱誠、主動地以國語和我談話,即使他們總是謙稱「普通話很普通」。其實不止每一位香港朋友如此,這十年之間,無論是食肆和餐廳的侍應生或收銀員、店員、的士司機,甚至是街市、大排檔,他們仍然願意使用生硬的國語面對我這個只會「唔該」、「走冰」、「斗風山從懶」、「往左」、「落車」等支離破碎之片斷粵語的客人。或者有人會說「他們是為了工作啊!」即使談不上熱誠,但我真的沒感受到他們有絲毫的不悅。對我而言,他們讓我無法同意一般對香港「唯利是圖」的評價。
如果沒有這十年的香港「偽」經驗,或許我對2014年的佔中,最近的反送中,不會如此深刻。十年,我也有幸以稍微靠近的距離認識與體驗香港,即使認識和體驗仍是極其有限。十年,香港,但願不至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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