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a Theologian of the Cross

對台灣的信義宗教會而言，聖家節(Feast of Holy Family)應該是個很陌生的慶節。最近幾年我才開始認識這個慶節，也有機會以此為主題預備宣講。首先，先介紹聖家節的發展歷程。其次，會分享一篇我的聖家節講章。

「聖家」(Holy Family)是指約瑟、馬利亞和聖嬰耶穌所組成的家庭，因為聖經記載聖家曾因躲避希律的追殺而逃往埃及，因此最早是科普特教會舉行相關的慶祝。西方教會則是自17世紀開始發展對於聖家的特別敬禮。1893年，教宗良十三世(Leo XIII)建立聖家節慶日禮儀，定於主顯日之後第三主日舉行，但這僅僅是為有此要求的教區和修會團體而設定之選擇性慶節。1911年，教宗碧岳十世(Pious X)的禮儀改革中，取消這個慶節。1921年，教宗本篤十五世(Benedict XV)重新引入，將日期調整至主顯日後的主日，並收錄教會通用年曆。1969年，將聖家節日期調整為聖誕八日慶期內的主日。1970年的《羅馬彌撒經書》則說明，如果聖誕節和其八日慶期落在主日，聖家節就定在12月30日舉行。因此今年(2022)的聖家節就是在12月30日，而不是聖誕節後第一主日。

經文：太2:13-23

他們去後，有主的使者向約瑟夢中顯現，說：「起來！帶著小孩子同他母親逃往埃及，住在那裡，等我吩咐你；因為希律必尋找小孩子，要除滅他。」約瑟就起來，夜間帶著小孩子和他母親往埃及去，住在那裡，直到希律死了。這是要應驗主藉先知所說的話，說：「我從埃及召出我的兒子來。」希律見自己被博士愚弄，就大大發怒，差人將伯利恆城裡並四境所有的男孩，照著他向博士仔細查問的時候，凡兩歲以裡的，都殺盡了。這就應了先知耶利米的話，說：在拉瑪聽見號咷大哭的聲音，是拉結哭她兒女，不肯受安慰，因為他們都不在了。希律死了以後，有主的使者在埃及向約瑟夢中顯現，說：「起來！帶著小孩子和他母親往以色列地去，因為要害小孩子性命的人已經死了。」約瑟就起來，把小孩子和他母親帶到以色列地去；只因聽見亞基老接著他父親希律作了猶太王，就怕往那裡去，又在夢中被主指示，便往加利利境內去了，到了一座城，名叫拿撒勒，就住在那裡。這是要應驗先知所說，他將稱為拿撒勒人的話了。

今天的經文記載約瑟一家為了躲避希律王而逃往埃及，然後再返回拿撒勒定居的過程。然而，用「約瑟一家」是有點突兀。的確，從外人看來，約瑟帶著妻子馬利亞和嬰兒耶穌，「一家三口」前往埃及，一段時間之後再回到拿撒勒。但在經文的描述中，主的使者在夢中兩次對約瑟顯現時所說的，則是「起來！帶著小孩子和他的母親…」。請注意是「小孩子和他母親」而不是「你的兒子和妻子」。我們當然很清楚，聖嬰耶穌是「聖靈成孕，從童女馬利亞所生」，在太1:16家譜的記載中也說：「雅各生約瑟，就是馬利亞的丈夫。那稱為基督的耶穌是從馬利亞生的。」換句話說，馬太在記載耶穌的家譜時，也刻意表明耶穌並不是約瑟和馬利亞結婚而生育的。因此，他人眼中的「一家」三口，其實是個非典型家庭。並如約瑟在夢中聽見主的使者的吩咐，無論是「起來！帶著小孩子同他母親逃往埃及，住在那裡，等我吩咐。」(v.13)或是「起來！帶著小孩子和他母親往以色列地去。」(v.20)約瑟沒有遲疑，沒有抱怨，更沒有棄馬利亞和聖嬰耶穌於不顧。對約瑟而言，信上帝的應許—他所起名為耶穌的嬰孩就是「要將他自己的百姓救出來」的那位，使他生發順服的回應，即使這個回應所要付上的代價是他必須帶著家人繼續離鄉背井，遠離希律王的威脅，要到陌生環境生活，而且何時會結束，全然不再掌握之中，也無從計畫。

這個非典型家庭之所以被稱為聖家，無非因為上帝揀選他們，成為聖子降世為人的家庭。然而，當聖子「因聖靈成孕，從童女馬利亞所生」，而為嬰孩時，祂不只是嬰孩，祂仍然是無所不能的上帝。但祂也遭受外在的威脅，因為「希律必尋找小孩子，要除滅他。」(v.13)難道全能的父上帝不能親自伸手救聖嬰耶穌嗎？又或者，神人二性的聖嬰耶穌不能自己展現大能救自己嗎？但正如耶穌在客西馬尼園面對大祭司派來捉拿祂的人時，對彼得所說：「你想我不能求父現在為我差遣十二營多天使來嗎？」（太26:53）是的，神人二性的主耶穌，即使只是一名嬰孩，當然也可以如此行。但祂並沒有這樣做，祂的父上帝也沒有，因為上帝的大能從來不是為自己而實施。聖嬰孩耶穌甘心隱藏自己的大能。順服聖父的旨意：容許自己被約瑟所保護；容許自己遭遇危險、奔波、困頓；容許自己以無能為力的嬰孩樣式而活著，因祂「凡事與他的弟兄相同」。（來2:17）雖然祂的出生使得伯利恆兩歲以內的男孩慘遭希律的毒手，但祂也同樣面臨這威脅。

「聖家」在天主教會中是專指約瑟、馬利亞和聖嬰耶穌。但我也願意說，我們的家庭也可算是聖家或準聖家，因為我們都因耶穌基督而成為聖，也因耶穌基督而繼續成聖。聖家不只是成為我們學習的榜樣，更要緊的，是這位使聖家成為聖家，使我們成為聖徒，使我們的家庭也可算是聖家的主耶穌基督，是甘心樂意與我們相同，甚至即使在嬰孩時期，祂也甘心受苦。

家，有時需要面對外在衝擊或威脅，有時需要面對內在的張力或衝突。但這藉信順服的聖家，讓我們認識到上帝是樂意向祂兒女施恩的上帝，祂也是甘心與我們同受艱困苦難的上帝。無論我們是否全家都是基督徒，願上帝向我們施恩，看顧我們每個人的家，並使我們在家中藉信順服，倚靠祂活出聖家的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