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a Theologian of the Cross

首先，要感謝歐使華博士(Dr. Jeffery Oschwald)為我們所帶來精闢且深入的專題：「唯獨基督：不多也不少」。他不僅從路德著作，為我們勾勒並闡述「唯獨基督」如何與「唯獨聖經」和「唯獨信心」在路德的神學中保持緊密不可分，但又同時保有其獨特性的關係。並且他也從聖經，特別是徒3-4，加1，林前1，弗4，西2-3，闡述「唯獨基督」如何能夠是「不多」且「不少」。同時也要感謝APELT主辦單位，讓我有此榮幸再系列講座的首場擔任回應者，雖然這的確是個又大又難的任務。

正如今天講座一開始所提到：「『唯獨基督』在路德著作中可說是『無處可見且無所不見(nowhere and everywhere，或譯『不在何處且無處不在』)」。因此，我也將從完全沒出現過「唯獨基督」這個片語，但同時也是處處表達出「唯獨基督」的路德問答，來回應今天的主題：唯獨基督：不多也不少。

在第一講當中，講員肯定地表明「唯獨基督」乃是位居路德整個神學的中心，而唯獨聖經、唯獨信心和唯獨恩典之所以是有效且必須，唯有它們總是將我們帶回到基督那裡。如果用一個圖來呈現的話，唯獨基督像是自行車輪圈的軸心(axle)，而唯獨聖經、唯獨信心和唯獨恩典像是輻輳(spokes)，而這就將如同輪圈的整個路德神學支撐起來。若是從這個圖示來看，對路德而言，將唯獨基督和其他三個唯獨接合一起的會是什麼呢？我認為就是隱含在路德神學中的第五個唯獨，並不是常見的「唯獨歸榮耀與上帝」，而是「唯獨聖靈」(solus Spiritus)。

是的，「唯獨聖靈」，一個路德應該從來沒有用過，但的確瀰漫在他神學中的內涵。路德在大問答信經末段的解釋中，將聖靈的成聖行動界定為「不過就是帶我們到基督面前，領受我們所不會獲得的祝福。」如果唯獨聖經、唯獨信心和唯獨恩典要產生功效，除非它們將我們帶回到基督那裡的話，那麼這三者也並非它們本身可以達成，而是唯獨聖靈才能成就這事。因為「若非藉著聖靈的宣講，打開我們的心，你我永不知道基督任何事，也不能相信他及接受祂作我們的主。」並且信心也是「聖靈在那些留意福音之聲的人心中所賜予及保存的。」（Theses Concerning Faith and Law, 1535）因此，如果我們以「唯獨基督為軸心，唯獨聖經、唯獨信心及唯獨恩典為輻輳」的架構來看待路德對於唯獨基督和其他唯獨之間關係的話，我們顯然也不應忽略隱含其中，將它們聯繫接合的「唯獨聖靈」。

其次，是關於第二講「不多也不少」的部分，我同樣要借用路德問答的另外兩個單元：洗禮和聖餐來回應。在「不多且別無其他(No More and No Other)」當中，講員指出在徒3-4中的一個關鍵詞：「名字」(name)。而在路德問答中，與名字最為相關的，無非就是第二誡：「不可妄稱你主上帝的名」和奉三一上帝之名而設立的洗禮，而洗禮正是對於唯獨基督的「不多且別無其他」最直接的呼應。路德在大問答關於洗禮的教導中說：「洗禮的能力、作用和益處，效果及目的，就是使人得救…我們知道，得救是使人脫離罪過、死亡與魔鬼，而進入基督的國度，與祂一起永遠的活著。」是的，奉三一上帝之名的洗禮正是「唯獨基督：不多且別無其他」的最佳明證—唯獨藉信領受基督以三一上帝聖名所設立之洗禮中的赦罪應許，我們就與基督同死、同復活，不需要更多，也別無其他可能。

在「不少」(No Less)中，講員指出「學習基督」(learn Christ)是「被祂引入一個與祂的位格式及親密的關係中」(to be drawn by Him into a personal and intimate relationship with Him)。並且講員也提到另一種危險，亦即「少於基督」(less than Christ)，而這也正是路德問答中的聖餐所呼應的。首先，對路德而言，聖餐意味著與基督的聯合與團契，他在1519年的《論基督聖潔真體的崇高聖禮》中，表明聖餐中的聖徒相通，乃是建立在信徒與基督的團契共融之中，而且沒有比吃喝食物，而使所吃喝的能與我們自身更為緊密的聯合。因此，領受基督身體與血的聖餐可說是「學習基督」的最佳方式。而「少於基督」的危險，也正是路德與信義宗教會堅持「聖餐是基督真身體和血，在餅酒之中，在餅酒之下，也與餅酒一同(Eucharist is the true body and blood of Christ in, under and with the bread and wine) 」所要抵抗的。任何試圖將聖餐減少為只是代表或象徵耶穌基督身體和血的餅酒，即使再怎麼強調這是基督所親自設立，盡力地還原最後晚餐中的情境，都是徒勞無功，因為那都使得聖餐成了「少於基督」(less than Christ)。

最後，要再次謝謝歐使華博士所帶來的豐富、精闢，又發人深省的專題內容。